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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家好,这里是知音真实故事编辑部。

《女子入殓天团》即将进行全文连载,今天是第一更。

一直关注我们的朋友可能看过其中几期,当时是挑了最精彩的部分转载过来,有读者在后台留言说想完整阅读,因此,我们决定开一个“迷影专栏”,进行连载。

这是一个很打动人的故事,主角团是徘徊在生死之间的入殓师,她们都是女人,也只为死去的女人服务,“救死扶死”是她们的宗旨。

入坑不亏,看看读过的人怎么说:

“看完对这个职业有了新的看法,能从文字里感受到对逝者的尊重。”

“感谢作者,让我见证了普通人是怎么离去的,让我对死亡没有那么惧怕了。”

“第一次留言,刚开始看的时候还有点抵触害怕,但是追更到现在,丝毫没觉得跟写活人有什么区别,在心里渐渐看淡了生死,好好活着,每一天都很重要。”

做好准备了吗?我们一起探寻入殓师的世界——

我叫徐美妮,出生在白事世家。

为了维持我跟男友的关系,我对他撒谎,说我妈妈是民政局的宣传工作者。

本以为迟早有一天可以让他接受我的家世,谁知道,他姥姥的葬礼上,入殓师是我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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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我看来葬礼都差不多,就是一场集体哭泣。

每个人的一生能参加的葬礼都是有限的,顶天了不会超过20场。

我是个例外,我爸是个葬礼组织者,因为家庭的特殊原因,不夸张地讲,附近的小朋友没有一个敢和我玩耍,从小到大我童年的小伙伴都是在葬礼上认识的,三天以后,我和他们中的大多数,几乎一生再也没有见过面。

据我妈说,我学会说的第一个词,不是“妈妈爸爸”,而是“有客到”。这个段子我妈每年在我过生日的时候,或是有好心的大姨大婶子给我介绍对象时,都会绘声绘色从头讲一遍。

我最反感的不是我小时候的机灵劲儿,而是我妈最后的那声抖机灵,把“有客到”学得奶声奶气,引起的哄堂大笑。

对于一个年轻且貌美的姑娘,每到这个环节,我都会配合地咧着嘴“呵呵”笑两声,尽量显得像个缺心眼的傻闺女,但我在心里埋怨命运这个孙子,为什么让我出生在这么一个奇葩的家庭。

而此时此刻,在一场声音混乱的葬礼上,我看见我妈正在努力把一个老太太的半边身体竖起来。

她全身是汗,尤其是脸上,大滴大滴的汗顺着脸往下掉,最终掉落在去世胖老太太的遗体上。遗体的另一边是幺鸡,幺鸡是我妈店里的人,她正把手伸进盖在遗体上的白色单子底部,轻轻擦拭着胖老太太的后背。

旁边有一位帮忙的好心大姐,像手术室里给大夫擦汗的老护士,用纸巾擦完我妈脸上的汗,又赶紧去擦遗体上掉落的汗,看我妈出了新汗,她又去擦我妈。一看大姐就是个会过日子的女人,几张纸巾来回擦,看得旁边的人一个劲儿小声说:“哎呀,你换张纸啊!”

我知道我妈是无所谓,她还不忘对擦汗的女人说:“谢谢!这边,谢谢,这里。”

而我却被眼前的情况惊得全身冰冷,不由自主地用一只手使劲掐另一只手背,试图保持冷静。原因很简单,我是作为男朋友家属来参加葬礼的,我怎么也没想到,会在这里遇见我妈。

此刻仿佛有一个声音从我身体里传来:“别慌,姐们儿你沉住气,这一定是个梦!是一个噩梦!梦马上就会醒的!”

“小美,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?”和我说话的是我的男友袁理,我妈正在入殓的胖老太太,正是他的姥姥。老人家突然去世,让袁理和站在不远处的袁理妈妈很是伤心。

我们相处三年,温柔体贴的袁理马上发现了我的紧张和不安,他拉起我的手:“这么凉?小美你害怕了吧?别怕!去世的亲人会保佑我们的。”

袁理的妈妈走过来,轻轻抱住我,在我肩膀上小声哭:“小美,姥姥最疼你的,她最大的心愿是参加你和理理的婚礼……孩子,你也不要太伤心啊……”

我点着头,用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背,同时歪着脑袋,尽量躲藏在一个男人的大头后面,躲躲闪闪地想再看一眼袁理的姥姥,又怕被我妈一眼看到我。

五年前,我爸心脏病去世,是在一次白事上。

我爸的葬礼来了不少他的同行,送路那天老胡喝多了,走路歪歪扭扭的,整个送路的过程四十分钟,他吐了足有十多次,基本是一边走一边吐。

他边吐还边喊:“徐大哥,一路走好!一路顺风!”

“您快拉倒吧!还一路顺风呢?一路闻着你这个味儿能走好吗?”我妈在人群里回了一嗓子。

本来送路这事儿不是我妈去,她应该在家等着送路队伍回来后接灵。在家接灵的都是能哭能喊的女人,一要耳朵好,必须能远远听见哭声;二是声音大,可以没有眼泪,但哭声必须洪亮;三要亲和力强,坐在地上拍大腿的同时可以拥抱身边的人,不管认识不认识,都可以坐在一起拍对方的腿。

我妈是最佳人员,但她却说:“我不只是去送我家老徐,我要和接他的小鬼好好聊聊,让他们一路上多照顾着点,别为难他。我家老徐这辈子是个难得的好人。”我妈说这话的时候没喝酒,她说完深深叹了口气。

我看见围在她身边的好几个人,都下意识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,带着恍惚和恐惧。

老胡虽然喝多但头脑依旧迷信,他走在我后面,说话声音很大,送路的人几乎都能听清楚:“我就问你们一个问题啊!你们就说黑白无常是不是也有犯错误的时候?徐大哥肯定是被抓错了,你们用你们的大脑小脑好好琢磨琢磨,没发现疑点么?徐大哥死了,马上要死的那家老头,怎么又活过来了呢?”

“那你下去问问呗,看见老徐一定记得替我问问,寿衣店怎么办?是开还是关?”我妈又是一嗓子,老胡彻底安静。

作为他们唯一的女儿,我必须走在我妈旁边,用一只手架着她,这也是传统动作。没有人教我这些,从小到大看多了,自然就会了。

“美啊,你高你别架着我,刚才我脚都离地了……一会儿你和妈一起和小鬼们说说好话。”

“行!妈,我怎么看前面送路的纸活儿里,还有两个年轻女的呢?”

“你这孩子,你别瞎琢磨,那是两个保姆!你爸一辈子不爱洗衣服做饭,你不是也知道吗?”

“那她们怎么不穿工作服,穿得像个按摩女一样。”

我妈一惊:“是吗?那赶紧找张黄纸剪个围裙,还来得及。”说完她一路小跑,去了扛纸活儿的最前面。

等我走到,两个纸活儿已经变成了只露着脑袋的黄色木乃伊,我妈把它们举起来给我看,我不得不伸出大拇指给她点了个赞。

送路回来,我妈架着我的胳膊,和小鬼谈判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:“美啊,我决定了,要把寿衣店继续开下去!”

我记得那天的月亮又大又圆,明亮的月光照在我妈满脸细小的皱纹上,她像变了一个人,一下子老了。晚风把她灰白色的头发吹起来,显得眼睛更加红肿,她突然把我往怀里使劲一拉:“我都想好了,小美,我们只给女人入殓。”

虽然说是“我们”,但很惭愧,我选择逃离寿衣店的宿命。

五年来,我去店里的次数没超过十回,所以根本不知道我妈是怎么“工作”的。

此刻,我也是第一次躲在人群里,看到她汗流雨下的样子。我把头埋进另一个伤心的女人怀里,哭得特别难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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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女儿呢?老太太的女儿呢?麻烦过来一下,可以穿寿衣了。”我妈对着围观的人群小声询问,这和她平时的大嗓门形成鲜明对比,好像是怕吵醒了“睡着”的老人。

我明显感觉到袁理妈妈的身体抖了一下,她慌忙之中丢下我的一瞬间,我和我妈的眼神对接了。

我妈看到我没有一点疑惑,竟然充满了惊喜,没错就是惊喜,我在她的眼神中很容易发现这一点,我妈齐海棠一辈子都是一个乐天派,永远学不会虚伪。

我对着她使眼色,轻轻摇头,用最微小的动作摆手,可她完全看不到这些,几步走到我身边,像是他乡遇故知般热情地问:“小美?你怎么来啦?是不是想看看妈妈努力工作的样子?”

一个入殓师在葬礼上的地位如同一个单位里最高层的领导,一言一行受到所有人的关注,我妈的热络让站在我旁边的男友,眼镜惊得都快从他鼻梁上掉下来,上一次看见他这样的时候,还是他第一次和我接吻。

“你们?认识?”他磕磕巴巴,我不敢看他眼镜片后面张大的眼睛。

“你们?认识?”这次是我妈问我,没等到我的回答,她一把拉起我的胳膊:“美,你来得正好,帮妈一个忙。”

我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,但没能退成,因为我妈拉着我的胳膊。我没再继续后退,我知道我是无路可退的。我是入殓师的女儿,这是我的命运,从小到大被别人当成瘟疫躲避的,该死的命运。

“完了,我的爱情。”我对自己说。

我乖乖跟着我妈走到遗体旁边,看向不远处的袁理,他像是不认识我,又像是失忆了,傻呆呆看着我,以及他姥姥的遗体。我了解袁理,他是不可能接受我与殡葬有任何联系的,所以很清楚在我站到他去世姥姥身边的那一刻,我在他心里正如开始冰冷的遗体,在一点点死去。

“是这样穿吗?”袁理妈妈把寿衣一件件穿在身上。这是一个传统,母亲去世,寿衣要女儿先穿好,再一齐脱下来,给去世的母亲穿上。

最后一件寿衣是枣红色的披风斗篷,领子、袖口都绣有淡粉色的蕾丝。

我还记得小时第一次看《红楼梦》,看到林黛玉穿着一件大红色的披风斗篷时,我站在电视机前面对着我妈喊:“妈妈你骗我!谁说寿衣我就不能穿,你看多好看!我也要!”

禁不住我天天喊,我爸终于同意,让我穿上了我心心念念的寿衣,只是不许我出门。

我把寿衣当睡衣穿着吃饭睡觉上厕所,还偷偷站在阳台大喊对面楼的邻居小朋友。现在那身寿衣依旧被我保留,只是回忆起来,不再是寿衣多好看,而是爸爸妈妈笑着摇头的样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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袁理妈妈穿寿衣的时候,样子有点滑稽,她先是戴上一次性手套,又穿上一次性雨衣,看起来她是早做好了准备。脱寿衣时她抬起胳膊,露出了红色的裤腰带。

她一边穿一边用纸巾擦着眼泪,看得出来是真的伤心,只是我开始怀疑,伤心是因为妈妈去世?还是出于对死亡的恐惧?或许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吧。

袁理妈妈把脱下来的寿衣递给我妈,依旧戴着透明的手套,手套摩擦发出“沙沙”的轻微声音,我很清楚听见自己的肚子跟着“咕噜咕噜”地响。

中午来得匆忙,早饭加午饭都没吃,这会儿又因为透明手套,让我满脑子想着炸鸡。不知道下一次吃炸鸡再想起袁理妈妈,我会不会摇头。

我和袁理的姥姥见过两次面,一次是春节一次是老人过80大寿。躺在冰棺里只盖着一层白色寿单的老人,让我觉得既陌生又熟悉。一头纯白色的头发,散发着银色的光芒,和我第一次看到没有任何两样。

头一次见面的时候,我对老人说:“我可以摸一摸吗?”

她却大声对我喊:“大声一点,人老了听不清啦!”

征得同意,我伸手摸了摸,头发手感很像绸缎。老人很高兴,从枕头下面拿出一把红褐色的木头梳子,递给我让我梳,她闭上眼睛,看起来很享受的样子。而现在,我想去枕头下面,拿出那把梳子。

我妈看我发呆有点不高兴,声调让我想起了曾经。那时我被同学欺负,回家哭着和我妈埋怨:“咱们家就不能不开寿衣店嘛?”

我妈回答我的声调就是这样:“看你那点出息!就知道回家哭,好像是咱家死了人似的。”

此刻她用同样的声调在袁理面前对我说:“别发傻了!快点过来帮忙,你再不快点,人就开始发僵啦!”

这就是我妈,这才是我妈,大声教育孩子,从来不会注意什么场合,好像我是她身上的什么器官,不会想我会因此难堪。我不敢看袁理,如同袁理不敢看他慢慢开始发僵的姥姥。

我不害怕遗体,我只害怕我的妈妈,我仿佛从梦里醒过来,带着一股严重迟缓的“起床气”,几步走到我妈的对面,轻轻扶起老太太的右肩膀。

老人已经没有一点温度,像是把鸡蛋从冰箱冷藏室拿出来一样,冰冷得让人摸了心底一阵发寒。我上一次摸到的遗体,还是五年前的爸爸。

以前我还纳闷儿过,只要和殡葬有关的细节,不用师傅教,我脑子里自动会出现正确做法。当我托起老人肩膀,只是眨眼的功夫,幺鸡就把套好的寿衣袖子全部穿好。

记得我爸说过,穿寿衣讲究的就是一个“快”,早年间的白事师傅,师徒两个人配合起来,如同变魔术一般,会让死者家属看得目瞪口呆,分分钟穿好一身,就连手里拿的苹果,手指上的“金戒指”,都会在观看者毫无察觉中整理完毕。

被白事师傅整理体面,穿戴好一切的遗体,会像一件艺术品,陈列在半透明的冰棺里,供人瞻仰参观怀念。

这是一个人最后的高光时刻,虽然看不到自己的遗体,但当看到他人离世的仪式感,我会莫名其妙想到:自己去世以后,同样受到这样的精心对待。顿时,我的心里充满了一种暖乎乎的安全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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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只是穿好一只袖子,准确说仅仅穿好了左袖子,接下来要做的入殓,我观看过成百上千次:只需要轻轻让遗体离开床面一厘米,时间一秒钟,利用寿衣本身的丝绸,丝滑般轻推到遗体的右边。

这个动作必须一气呵成,中间如果出现迟缓,后果非常繁琐,需要重复搬动遗体多次,主打是一个默契。可我缺少的就是和我妈彼此之间的配合。当她看向我,我也看着她时,我妈给了我一个眼神,我点头表示明白,“就是此时”。

我和我妈同时用力,试图让袁理已经开始变僵硬的姥姥悬空一厘米。而一旁的幺鸡——作为女子入殓团的二号入殓师,她相当有经验——她同时看着我和我妈两个人,她把身体尽量压低,如同一名专业的台球手,把右胳膊伸展到极限,看准时间,右臂带动寿衣与遗体擦背而过。只要成功,每个人都会长出一口气。

可是我和我妈失败了。我与她使劲的时间相差了两秒,老人的遗体分两次重重摔在冰棺里的橙黄色单子上。我只看到橙黄色晃动了两下,老人家雪白的银发像被风吹起两次,全部散开遮挡了大半边脸。

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很难看,无疑我妈的脸色是全场最难看的。我以为她会像我和我爸在家里做错事一样瞬间炸毛,如果她炸毛,我一定会哭。若是袁理再不过来安慰我,我会哭倒在姥姥的怀里吧?

我在一片安静里,等待着暴风雨的来临。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,导致我看什么都模糊不清又晶莹剔透。

“没关系,再来!我喊一二三,到三的时候,我们一起抬。准备好啊……”语气轻柔,声音很小,竟然是我妈说的。我点了点头,把我吃奶的力气拿出来。

“成了!”幺鸡说,两个字和她这个人一样,干净利落带着一股成功的喜悦,虽然发生在葬礼上,在一具遗体旁边,但敏感的我,分明感觉到所有人都长长出了口气。

三十分钟以后,葬礼现场一切井然有序。

供桌上苹果、香蕉、白皮点心都摆放整齐,供桌两旁的两根白色电子大蜡烛,冒着桔红的火光。袁理的姥姥安静躺在鲜花之中,冰馆上的透明盖子铺满鲜艳的百合花、菊花、康乃馨,棺材周围八大盆花篮,眼神差一点的根本看不到花丛中一直跪着的袁理。

袁理披麻戴孝和平时文质彬彬的样子相比,像是披着个白色麻袋。三年的时间,让我足够了解他,他的目光凝重不是在思考问题,恰恰相反,他这种表情,大脑是一片空白。

想想也是,姥姥去世女友在姥姥的白事上变成入殓师,对于情商不高的袁理,是两个打击。

吊孝的人开始多起来,我妈站在大门口像个喊菜的服务员,不夹杂任何感情,声音洪亮有力:“有客到!”

我和幺鸡站在楼下抽烟聊天,旁边两排鲜艳的花圈,花香阵阵飘过来,我用不拿烟的一只手,轻轻抚摸着白色的花瓣,鼻子贴近闻了闻,如此大量的鲜花只配两种人拥有,新娘和死者。

袁理不知道我会吸烟,而现在我需要一支烟,我刚点上,使劲吸了一口,抬头就看见袁理的妈妈走出楼道口。我很镇定,吐着烟对她笑了笑。

袁理的妈妈在一家中学教数学,典型的知识分子,见我对她笑,她先是愣住,仿佛看见鬼一般,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,赶紧一个转身走了。

“谁啊?哎,对了,你是不是和戴眼镜的大高个,搞对象啊?”幺鸡一脸坏笑:“你是不是没跟人家交代实底儿?搞多久啦?看意思……要吹了?”

幺鸡不能算是我妈的闺蜜,她三十五岁至今还单身,她爹患老年痴呆在敬老院里住着,妈身体不好常年吃药,家里就她一个孩子。

用她的话说是“担子重,就缺钱”。来寿衣店做入殓师,挣的钱刚刚够负担她爸妈的医药费养老费。

她不让我喊她姨或姐,只喊幺鸡,这个外号来自她后背的凤凰纹身,幺鸡人瘦凤凰也纹得瘦小枯干,活脱脱就是一只半秃的鸡。后面不提,前面还是一片飞机场。

不过,别看幺鸡身材不好,她可在酒吧当过卖酒销售员,只卖酒不卖身。见过的男人比我见过的尸体还多。

“三年,我跟他在一块儿的时间,到这个月整三年呢……你说这是不是命?前两天我右眼一直跳,也好,吹了我也就踏实了。刚你也看见了,他妈妈看我那眼神,好像我是黑白无常似的。我帮她家办白事,我怎么就成了鬼了呢?”

我把剩下一半的烟丢在地上,再轻轻踩灭,抬头又看见袁理出了楼道,我们看着对方,他对我点了点头好像我是个陌生人。我没点头,我只顾着低头,不想让他看见我不争气的眼泪。

幺鸡拍了拍我的肩:“得了小美,他不值得,就算你俩结了婚也够呛能过下去,不是一个道上的人遇见了也走不到一块儿。早分早解脱!分分更健康!”

我突然“扑哧“一下笑出声,下意识又赶紧用手捂住嘴,想起我家家规:不能在白事上大笑。

掏出手机,我看到袁理在三十分钟前给我发了一条微信:你怎么告诉我,你妈在民政局做宣传工作?你还有什么瞒着我的?我们在一起三年,我发现我一点也不了解你。

不就是想分手,说那么多干什么呢,三十分钟前,我正在用尽全力搬动他姥姥吧?我放下手机,看着披麻戴孝的袁理走远的背影,也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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刚进六月,早晨就热得人受不了,六点闹铃还没响,我已经清醒,这样的时候一年没有几回。

我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微信,袁理的微信已经被顶到下面,最上面的是妈妈的消息,足足四条语音,最后是一个红包:

“小美,听说你失恋啦?就那个大傻个配不上你!”

“美,叫我说你那个破书店的工作也别干了,卖书没人买,卖咖啡还死贵!”

“你听我的,我不能害你,早和你说了多少遍啦,你辞职回来,妈养着你。”

“美啊,你失恋难过吗?难过的话,你就更要笑,你从小看的生死不少,这点小事,你能想明白,必须坚强起来!加油!美美哒!”

点开红包,我毫不犹豫收了这二百块,找了个谢谢的表情发了过去。我把微信往下划拉,找到袁理一本书加咖啡的微信头像,飞快打字:“有时间吗?见面聊。”

我犹豫了五秒,使劲按下了发送,随后坐起来,用手机看了看自己的脸,好大的两个黑眼圈。

“哎……”我脑子里突然闪出袁理姥姥凌乱的头发,袁理看我时陌生的表情。我把腿使劲盘在一起深呼吸,将三年来袁理送我的所有礼物都想一遍。而后我迅速下床,开始翻找,找到后全丢到床上:电动情侣牙刷、珍珠耳环、衣服、书……

我跑到厨房,撕下两个黑色垃圾袋,把床上的东西一件一件丢进袋子里。

姥姥手里拿着绿色大喷壶,在阳台浇花,站在我旁边问:“都不要啦?丢了可惜,我送跳广场舞的小姐妹多好。”

“姥姥,你们还小姐妹?应该是老姐妹才对!我妈是不是让您去广场舞里当卧底?只要有去世的第一时间联系她?”我不开心的时候,说话尖酸刻薄,这点特像我妈。

姥姥继续浇花:“我是帮她联系了三个要去世的姐妹,两个已经走了,还剩一个,据说还有几个月的时间。”说着姥姥放下喷壶,走到我跟前:“你妈事业心是强,有责任感,希望多挣钱没毛病。美美,听你妈说,你失恋啦?”

我正在贴面膜,不能说话,对着姥姥使劲点了点头,姥姥还想说什么,被我一下子抱住,使劲拍了拍后背。我指指厨房,又指了指肚子,再指一下厅里的老挂钟,示意我饿了,她也该到点儿做饭了。

姥姥明白,走进了厨房。

我从不缺少爱,小时候家里的人都会按时上班,只有姥姥陪着我,在白天的大多数时间里,她都在寿衣店陪我,让我任意玩耍。白色的纸花,黑色的挽联,黄色的烧纸,都是我的玩具。去死者家,我玩的就多了去啦,好像除了死者的遗体不能当成玩具,其他都可以。

姥姥是家里最宠爱我的,在我出生以前,我爸已经是寿衣店的老板,姥姥看见太多人去世,出生的人,只有我一个。

我出生时据说只有拖鞋大小,姥姥说:“我紧张得都不知道该把自己的手放在哪里。”

姥姥说的时候,我已经上了小学,但姥姥还是像个小婴儿一样宠着我,陪在我身边的时候,会蹲下给我擦擦小脏脸,小声在我耳边问:“要不要吃个苹果啊?”

只要我一点头,她都会很大方的从供桌上挑一个最小的给我,然后对看到的人,耐心地解释说:“供品就该给小孩子吃,孩子们吃了会变得聪明。”

我抹了抹脸,准备收拾一下,去找袁理。(未完待续,明日继续更新)

- End -

作者 | 大吉

编辑 | 三月三

监制 | 北京教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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